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选 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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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年9月15日 16:5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选 择

炼剑精神

赵晔《吴越春秋》记载,“干将者,吴人也,与欧冶子同师,俱能为剑。……莫邪者,干将之妻也。干将作剑,采五山之铁精,六合之金英,候天伺地,阴阳同光,百神临观”。然金铁不化,百炼不成剑。于是,干将莫邪“乃断发剪爪,投身炉中,使童女童男三百鼓,金铁乃濡,遂以成剑。阳曰干将,阴曰莫邪;阳作龟文,阴作漫理。”干将莫邪,阴阳二剑,传世万古!

有曰:“从今尔后,干将为不屈热血,莫邪为大地女神,虽死,其不屈自然淫威之精神永存!”干将莫邪,千古绝唱,自此以后,无人称勇士。

汪曾祺评论说:“人总要把自己生命的精华都调动起来,倾力一搏,像干将莫邪一样,把自己炼进自己的剑里,这,才叫活着。”马丁路德金说:“一个人如果一直没有找到值得他为之献出生命的东西,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”。全身心的投入,才能产生惊人的能量。把生命炼进自己的剑里,你便有了剑的魂,剑便有了你的魄,你和你的剑才有了融化为一的灿烂魂魄。古往今来,凡是做大事业者,无不如此——心无旁骛,专注持恒,奋不顾身,将生命炼进自己的剑里!

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

我提出这个题目来谈,是根据一点亲身的体验。有一段时间,我学过作诗填词。往往一时兴到,我信笔直书,心里想到什么,就写什么,写成了自己读读看,觉得很高兴,自以为写得还不坏,后来我把这些习作拿给一位精于诗词的朋友看,请他批评,他仔细看了一遍后,很坦白地告诉我说:“你的诗词未尝不能作,只是你现在所作的还要不得。”我就问他:“毛病在哪里呢?”他说:“你的诗词来得太容易,你没有下过力,你喜欢取巧,显小聪明。”听了这话,我捏了一把冷汗,起初还有些不服,后来对于前人作品多费了一点心思,才恍然大悟,那位朋友批评我的话真是一语破的。我的毛病确实是在没有下过力。我过于相信自然流露,不知道第一次浮上心头的意思往往不是最好的意思,第一次浮上心头的词句往往不是最好的词句。意境要经过洗练,表现意境的词句也要经过推敲,才能脱去渣滓,达到精妙境界。洗练推敲要吃苦费力,要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。福楼拜自述写作的辛苦时说:“写作要有超人的意志,而我却是一个人!”我也有同样的感觉,我缺乏超人的意志,不能拼死力往里钻,只朝抵抗力最低的路径走。

这一点切身的体会使我感触很深。它是一种失败,然而从这种失败中我得到一个很好的教训。我觉得不单在文艺方面,就是在立身处世的任何方面,贪懒取巧都不会有大的成就,要有大成就,必定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。

“抵抗力”是物理学上的一个术语。凡物在静止时都本其固有“惰性”而静止,要使它动,必须在它身上加“动力”,动力愈大,动愈速愈远。动的路径上不能无抵抗力,凡物的动都朝抵抗力最低的方向。如果抵抗力大于动力,动就会停止,抵抗力尽管低,聚集起来也可以使动力逐渐减小以至于消灭,所以物不能永动。静止后要使它续动,必须加以新动力。这是物理学上一个很简单的原理,也可以应用到人生上面。人像物质一样有惰性,要想他动,也必须有动力。人的动力就是他自己的意志力。意志力愈强,动愈容易成功;意志力愈弱,动愈易失败。不过人和一般物质有一个重要的区别:一般物质的动都是被动,使它动的动力是外来的;人的动有时可以是主动,使他动的意志力是自生自发自给自足的。在物的方面,动不能自动地随抵抗力增加而增加;在人的方面,意志力可以自动地随抵抗力之增加而增加,所以物永远是朝抵抗力最低的路径走,而人可以朝抵抗力最大路径走。物的动必终为抵抗力所阻止,而人的动可以不为抵抗力所阻止。

照这样看,人之所以为人,就在能不为抵抗力所屈服。我们如果要测量一个人有多少人性,最好的标准就是他对于抵抗力所拿出的抵抗力。我说“可以”不说“必定”,因为世间大多数人仍是惰性大于意志力,欢喜朝抵抗力最低的路径走,抵抗力稍大,他就要缴械投降。这种人在事实上失去最高生命的特征,堕落到无生命的物质的水平线上,和死尸一样东推东倒,西推西倒。他们在道德学问事功各方面都决不会有成就,万一以庸庸得福,也是叨天之幸。人生来是精神所附丽的物质,免不掉物质所常有的惰性。抵抗力最低的路径常是一种引诱。我们可以说,凡是引诱所以能成为引诱,都因为他是抵抗力最低的路径,最能迎合人的惰性。惰性是我们的仇敌,要克服惰性,我们必须动员坚强的意志力,不怕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。走通了,抵抗力就算被征服,要做的事也就算成功。举一个极简单的例子。在冬天早晨,你睡在热被窝你很舒适,心里虽知道这应该是起床的时候而你总舍不得起来。你不起来,是顺着惰性,朝抵抗力最低的路径走。被窝的暖和舒适,外面的空气寒冷,多躺一会儿的种种借口,对于起床的动作都是很大抵抗力,使你觉得起床是一件天大的难事。但是最大抵抗力的征服,你的企图成功了。

这是一个琐屑的事例,其实世间一切事情都可以如此看。历史上许多伟大人物之所以能有伟大成就,大半都靠极坚强的意志力,肯向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。例如孔子,他是当时一个大学者,门徒很多,如果他贪图个人舒适,大可以坐在曲阜过他安静的学者生活。但是他东奔西走,席不暇暖,在陈绝过粮,在匡遇过生命的危险,他那副栖栖遑遑的样子颇受当时隐者的嗤笑。他为什么要这样呢?就因为他有改革世界的抱负,非达到理想,他不肯罢休。《论语》长沮桀溺章足以见出他的心事。长沮桀溺二人隐在乡下耕田。孔子叫子路去向他们问路,他们听说是孔子,就告诉子路说:“滔滔者天下皆是,而谁以易之!”意思是说,于今世道到处都是一般糟,谁去理会它,改革它呢?孔子听到这话叹气说:“鸟兽不可与群,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?天下有道,丘不与易也。”意思是说,我们既是人就应做人所应该做得事:如果世道不糟,我自然就用不着费力气去改革它。孔子平生所说的话,我觉得这几句最沉痛、最伟大。长沮桀溺看天下无道,就退隐躬耕,是朝抵抗力最低的路径走;孔子看天下无道,就牺牲一切要拼命去改革它,是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。他说得很干脆,“天下有道,丘不与易也”。

这是比较显著的例子。其实我们涉身处世,随时随地都横着两条路径,一是抵抗力最低的,一是抵抗力最大的。比如当学生,不死心蹋地去做学问,只敷衍功课,混分数文凭;毕业后不拿出本领去替社会服务,只奔走巴结,夤缘幸进,以不才而在高位;做事时又不把事当事,只一味因循苟且,敷衍公事,甚至于贪污淫佚,遇钱即抓,不管它来路正当不正当――这都是放弃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而走抵抗力最低的路径。这种心理如充类至尽,就可以逐渐使一个人堕落。我曾穷究目前中国社会腐败的根源,以为一切都由于懒。懒,所以因循苟且,做事不认真;懒,所以贪小便宜,以不正当的方法解决个人的生计;懒,所以随俗浮沉,一味圆滑,不敢为正义公道奋斗;懒,所以遇引诱即堕落,个人生活无纪律,社会生活无秩序。知识阶级懒,所以文化学术无进展;官吏懒,所以政治不上轨道;一般人都懒,所以整个社会都“吊儿郎当”暮气沉沉。懒是百恶之源,也就是朝抵抗力最低的路径走。如果要改造中国社会,第一件心理的破坏工作是除懒,第一件心理的建设工作是提倡奋斗精神。

生命就是一种奋斗,不能奋斗,就失去生命的意义与价值;能奋斗,则世间很少有不能征服的困难。能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,是人的特点。一个人的生命之强弱,以能否朝抵抗力最大的路径走为准。一个国家或是一个民族也是如此。

我们中华民族在历史上经过许多波折,从先秦到现在,没有哪一个时代我们不遇到很严重的内忧,也没有哪一个时代我们和邻近的民族挣扎,我们爬起来蹶倒,蹶倒了又爬起,如此者已不知若干次。从这简单的史实看,我们民族的生命力确是很强旺,它经过不断的奋斗才维持住它的生存权。这一点祖传的力量是值得我们尊重的。

孟子说: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”我们的时代是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”的时代了,孟子所说的种种磨折,我们正在亲领身受。我希望每个中国人,尤其是青年们,要明白我们的责任,本着大无畏的精神,不顾一切困难,向前迈进。

(本文作者:朱光潜)

 楼主| 发表于 2011年9月15日 16:58 | 显示全部楼层

生命是一连串长期而持续的累积

许多同学应该都还记得联考前夕的焦虑:差一分可能要掉好几个志愿,甚至于一生的命运从此改观!到了大四,这种焦虑可能更强烈而复杂:到底要先当兵,就业,还是先考研究生。

我就经常碰到学生充满焦虑地问我这些问题。可是,这些焦虑实在是莫须有的!生命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,绝不会因为单一的事件而毁了一个人的一生,也不会因为单一的事件而救了一个人的一生。属于我们该得的,迟早会得到;属于我们不该得的,即使侥幸巧取也不可能长久保有。如果我们看清这个事实,许多所谓“人生的重大抉择”就可以淡然处之,根本无需焦虑。而所谓“人生的困境”,也往往在当下就变得无足挂齿。

以联考为例:一向不被看好的甲不小心猜对十分,而进了建国中学;一向稳上建国的乙不小心丢了二十分,而到附中。发榜当日一家人志得意满,另一家人愁云惨雾,好像甲,乙两人命运从此笃定。可是,联考真的意味着什建国中学最后录取的那一百人,真的有把握一定比附中前一百名前景好吗?侥幸考上的人毕竟只是侥幸考上,一时失闪的人也不会因为单一的事件而前功尽弃。一个人在联考前所累积的实力,绝不会因为发榜时的排名而有所增减。

因为,生命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累积的过程!所以,三年后乙顺利地考上台大,而甲却跑到成大去。这时回首高中联考发榜的时刻,甲有什好得意,而乙又有什好伤心呢?同样的,今天念清大机械的人当年联考分数都比今天念成大机械的高,可是谁有把握考研究所时一定比成大机械的人考的好?仔细比较甲与乙的际遇,再重新想想这句话:“生命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”,不会因为一时的际遇而终止增或减。联考排名只是个表象,有何可喜,可忧,可惧?

我常和大学部同学谈生涯规划,问他们三十岁以后希望在社会上扮演什样的角色。可是,到现在没有人真的能回答我这个问题,他们能想到的只有下一步到底是当兵还是考研究所。联考制度已经把我们对生命的延续感彻底瓦解掉,剩下的只有片段的“际遇”,更可悲的,甚至只活在发榜的那个(光荣或悲哀的)时刻!

但是,容许我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一次:生命的真相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(这是偶发的际遇无法剥夺的),而不是一时顺逆的际遇。如果我们能看清处这个事实,生命的过程就真的是“功不唐捐”,没什好贪求,也没什好焦虑的了!剩下来,我们所需要做的无非只是想清楚自己要从人生获得什,然后安安稳稳、诚诚恳恳地去累积就是了。

我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。从一进大学就决定不再念研究生,所以,大学四年的时间多半在念人文科学的东西。毕业后工作了几年,才决定要念研究生。硕士毕业后,立下决心:从此不再为文凭而念书。谁知道,世事难料,当了五年讲师后,我又被时势所迫,整装出国念博士。出国时,一位大学同学笑我:全班最晚念博士的都要回国了,你现在才要出去。两年后我从剑桥回来,觉得人生际遇无常,莫此为甚:一个从大一就决定再也不钻营学位的人,竟然连硕士和博士都拿到了!属于我们该得的,哪样曾经少过?而人生中该得与不该得的究竟有多少,我们又何曾知晓。从此我对际遇一事不能不更加淡然。

当讲师期间,有些态度较极端的学生会当面表现出他们的不屑;从剑桥回来时,却被学生当做不得了的事看待。这种表面上的大起大落,其实都是好事者之言,完全看不到事实的真相。

从表面上看来,两年就拿到剑桥博士,这好像很了不起。但是,在这“两年”之前我已经花整整一年,将研究主题有关的论文全部看完,并找出研究方向;而之前更已花三年时间做控制方面的研究,并且在国际著名的学术期刊中发表论文。

而从硕士毕业到拿博士,期间七年的时间我从不停止过研究与自修。所以,这个博士其实是累积了七年的成果,(或者,只算我花在控制学门的时间,也至少有五年),根本也没什好惊讶的

常人不从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来看待生命因积蓄而有的成果,老爱在表面上以断裂独立的事件夸大议论,因此每每在平淡无奇的事件上强做悲喜。可是对我来讲,每当讲师期间被学生瞧不起,以及剑桥刚回来时被同学夸大本事,都只是表象。事实是:我只在乎每天二十四小时点点滴滴的累积。拿硕士或博士只是特定时刻里这些成果累积的外在展示而已,人生命中真实的累积从不曾因这些事件而终止或加添。

常有学生满怀忧虑地问我:“老师,我很想先当完兵,工作一两年再考研究所。这样好吗?”“很好,这样子有机会先用实务来印证学理,你念研究所时会比别人了解自己要的是什么。”“可是,我怕当完兵又工作后,会失去斗志,因此考不上研究所。”“那你就先考研究所好了。”“可是,假如我先念研究所,我怕自己又会像念大学时一样茫然,因此念的不甘不愿的。”“那你还是先去工作好了!”“可是……”

我完全可以体会到他们的焦虑,可是却无法压抑住对于这种话的感慨。其实,说穿了他所需要的就是两年研究所加两年工作,以便加深知识的深广度和获取实务经验。先工作或先升学,表面上大相迳庭,其实骨子里的差别根本可以忽略。

在"朝三暮四"这个成语故事里,主人原本养猴子的橡实是"早上四颗下午三颗",后来改为"朝三暮四",猴子就不高兴而坚持改回到"朝四暮三"。其实,先工作或先升学,期间差异就有如"朝三暮四"与"朝四暮三",原不值得计较。但是,我们经常看不到这种生命过程中长远而持续的累积,老爱将一时际遇中的小差别夸大到攸关生死的地步。

最讽刺的是:当我们面对两个可能的方案,而焦虑得不知何所抉择时,通常表示这两个方案或者一样好,或者一样坏,因而实际上选择哪个都一样,唯一的差别只是先后之序而已。而且,愈是让我们焦虑得厉害的,其实差别越小,愈不值得焦虑。反而真正有明显的好坏差别时,我们轻易地就知道该怎做了。可是我们却经常看不到长远的将来,短视的盯着两案短期内的得失:想选甲案,就舍不得乙案的好处;想选乙案,又舍不得甲案的好处。如果看得够远,人生长则八九十年,短则五六十年,先做哪一件事又有什关系?甚至当完兵又工作后,再花一整年准备研究所,又有什了不起?

当然,有些人还是会忧虑说:"我当完兵又工作后,会不会因为家累或记忆力衰退而比较难考上研究所"我只能这样回答:一个人考不上研究所,只有两个可能:或者他不够聪明,或者他的确够聪明。

不够聪明而考不上,那也没什好抱怨的。假如你够聪明,还考不上研究所,那只能说你的决心不够强。假如你是决心不够强,就表示你生命中还有其他的可能性,其重要程度并不下于硕士学位,而你舍不得丢下它。既然如此,考不上研究所也无须感到遗憾。不是吗?

人生的路这,为什要老斤斤计较着一个可能性?

我高中最要好的朋友,一生背运:高中考两次,高一念两次,大学又考两次,甚至连驾照都考两次。毕业后,他告诉自己:我没有人脉,也没有学历,只能靠加倍的诚恳和努力。现在,他自己拥有一家公司,年收入数千万。一个人在升学过程中不顺利,而在事业上顺利,这是常见的事。有才华的人,不会因为被名校拒绝而连带失去他的才华,只不过要另外找适合他表现的场所而已。反过来,一个人在升学过程中太顺利,也难免因而放不下身段去创业,而只能乖乖领薪水过活。

福祸如何,谁能全面知晓?我们又有什好得意,又有什好忧虑?人生的得与失,有时候怎也说不清楚,有时候却再简单不过了。

我们得到平日累积的成果,而失去我们不曾努力累积的!所以重要的不是和别人比成就,而是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。功不唐捐,最后该得到的不会少你一分,不该得到的也不会多你一分。

好像是前年的时候,我在往艺术中心的路上遇到一位高中同学。他在南加大当电机系的副教授,被清华电机聘回来讲短期课程。从高中时代他就很用功,以第一志愿上台大电机后,四年都拿书卷奖,相信他在专业上的研究也已卓然有成。回想高中入学时,我们两个人的智力测验成绩分居全学年第一、第二名。可是从高一我就不曾放弃自己喜欢的文学,音乐,书法,艺术和哲学,而他却始终不曾分心,因此两个人在学术上的差距只会愈来愈远。反过来说,这十几二十年我在人文领域所获得的满足,恐怕已远非他所能理解的了。我太太问过我,如果我肯全心专注于一个研究领域,是不是至少会赶上这位同学的成就。我不这样想,两个不同性情的人,注定要走两条不同的路。不该得的东西,我们注定是得不到的,随随便便拿两个人来比,只看到他所得到的,却看不到他所失去的,这有什意义?

从高中时代开始,我就不曾仔细计算外在的得失,只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:我不喜欢鬼混,愿意花精神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;我不能放弃对人文精神的关怀,会持续一生去探讨。事实单单纯纯的只是:我只在乎每天二十四小时生命中真实的累积,而不在乎别人能不能看到我的成果。

有人问我,既然迟早要念博士,当年念完硕士,早点出国,今天是不是可以更早升教授?我从不这样想。老是斤斤计较着几年拿博士,几年升等,这实在很无聊,完全未脱离学生时代"应届考取"的稚气心态!人生长的很,值得发展的东西又多,何必在乎那三、五年?

反过来说,有些学生觉得我"多才多艺",生活"多采多姿",好像很值得羡慕。可是,为了兼顾理工和人文的研究,我平时要比别人多花一倍心力,这却又是大部分学生看不到,也不想学的。有次清华电台访问我:"老师你如何面对你人生中的困境?"我当场愣在那里,怎样都想不出我这一生什时候有过困境!后来仔细回想,才发现:我不是没有过困境,而是被常人当作"困境"的境遇,我都当作一时的际遇,不曾在意过而已。

刚服完兵役时,长子已经出生,我却还找不到工作。我曾焦虑过,却又觉得迟早会有工作,报酬也不至于低的离谱,就不曾太放在心上。念硕士期间,家计全靠太太的薪水,省吃俭用,但对我而言又算不上困境。一来,精神上我过的很充实,二来我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转行去教书(做自己想做的事)。三十一岁才要出国,而同学正要回系上任教,我很紧张(不知道剑桥要求的有多严),却不曾丧气。因为,我知道自己过去一直很努力,也有很满意的心得和成果,只不过别人看不到而已。

我没有过困境,因为我从不在乎外在的得失,也不武断地和别人比高下,而只在乎自己内在真实的累积。我没有过困境,因为我确实了解到:生命是一种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,绝不会因为单一的事件而有剧烈的起伏。同时我也相信:属于我们该得的,迟早会得到;属于我们不该得的,即使一分也不可能增加。

假如你可以持有相同的信念,那人生于你也会是宽广而长远,没有什了不得的困境,也没有什好焦虑的了。

(本文作者:台湾清华大学电机系教授)

发表于 2012年9月26日 21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一口气读完所有帖子,有些东西还来不急消化和吸收,但我会不断努力。通读此版,集中回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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